废弃大楼里,诺拉还是穿着那件睡衣,姿态随意地靠在墙壁的破洞边,专注地涂着指甲。
她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,碧眸深沉而幽美,金色的长发蓬松柔软,被她拨到肩膀后。
“nora,月斧昨晚发来消息了,说监视器录到了新的画面。”
男人粗哑的声音在她旁边响起,“说出来你肯定惊讶,那个监视器是羊皮的。”
诺拉拿着美甲笔的手一顿。
“我惊讶的不是羊皮还活着,而是毒苹果竟然失手了。”
诺拉张开嘴,那根烟瞬间往下掉。
她抬脚踢了一下,烟被踢到男人那个方向,也刚好被男人接住。
“这次是我天真了,我以为毒苹果不会让我们失望的,没想到还是留下了活口,我对她的信任已经作废。”
男人下巴微抬,毫不介意地把烟放进嘴里,从口袋掏出打火机,点燃烟头猛抽一口。
诺拉轻轻偏头,避开他吐出来的烟雾:“监视器录到的画面是什么?”
男人注意到她的举动,自己也往旁边挪了挪:“我怀疑羊皮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活着,才会毫无防备地睁开眼睛,虽然很快又闭上了,但是那一瞬间还是录到了关键画面,是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。”
“查清楚是哪家医院了吗?”
诺拉把美甲笔塞回口袋,抬起手背端详着精致的指甲,眼里却没有半点温度。
“月斧把画面强行放大,虽然有些模糊,但他还是用高超的电脑技术,还原了那件白大褂上的标志。”
男人吸了几口就把烟头掐灭,沉声道,“是蓝翔医院。”
诺拉放下手,抬头看着楼外的荒原:“组织的意愿是什么?”
男人把烟抛到身后,没什么表情地说:“灭了医院。”
与此同时。
蓝翔医院的某间病房里,正传出沙哑又嘶厉的叫喊。
“他们......肯定已经赶过来了!”
毕司珏明知没用却还是挣扎着,眼神强烈的无助,“你现在把我放出去,也许我还能调走他们的注意力......你难道希望就因为我一个人,让这家医院的人全部丧命吗!咳咳......”
付良澄看着他又咳嗽起来,缓缓松开他的手,将帽檐往下拉,克制着眸底的波动。
“你先冷静点。”
他神色不明地说,“我现在就向局里请求支援,警方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无能。”
“算我求你了......真的,我不想用我这条命再......”
毕司珏脑中闪过一道纤瘦的身影,手里的碎片突然握紧,“再让谁......为我拼命了......”
付良澄垂眸拿出手机,淡声道:“别把自己的命运想得这么不堪,你没必要死,我也不会让你再死一次。”
说罢,他转身走到门边,用身体堵着门打起了电话。
也就是这时候,毕司珏咬紧牙关,猛地举起碎片往自己眼睛扎去。
等付良澄察觉到不对劲,回过头来发现他已经捂着流血的眼睛,一言不发地瘫坐下来。
“毕司珏!”
付良澄快步过去扶起他,却发现他依然紧握着那块沾血的碎片不放。
“警察叔叔......”
他扯了扯唇,难得露出一个苍白温柔的笑,“现在可以把我这个累赘放走了吗?”